【轩周】清水心跳（END）
大家吼啊，中秋快乐！
清水心跳
——周泽楷的李轩观察日记
01
“滚滚滚，下次再看到你过来我就开自走火炮轰你。”伴随着怒不可竭的吼声，本来站在这家第四区W域口碑最好的旧家电维修铺招牌上的灰雀好像感知到了老板的情绪，连忙挥翅远走。
而让老板发怒的始作俑者，李轩，抱着一个快有半人高的盒子回头：“至于嘛老肖？我这不是还留了一张卡给你么？”
店铺上面的阁楼小窗被人推开，戴妍琦钻出头笑吟吟地回他：“您多少要点脸，里面就五百个金币，给我们队……老板买个高钒高速钢螺丝帽都不够的。怪不得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是科学家。”
“嗨，他一个维修旧家电的要什么高速钢螺丝帽啊，给你扯二两红头绳就差不多了。”李轩见她有要端起一盆水往下泼的阵势，连忙改了口，“大不了我下次家里抽油烟机电冰箱坏了都丢给你们啊，哎哟，真泼啊，走了走了。”
戴妍琦见他离开了自己视线，才蹦蹦跳跳地下了楼：“人走了。”
肖时钦这忙着拆接线板，脸上一点看不出刚刚动过怒：“行，你来开化学射线检测一下。”
见老板这么不在意，她很是不高兴：“今天一单生意没做，还赔了一个机器人。我看呀，不等到联盟来找人这店就得倒闭。”
“没亏，谁说亏了。"肖时钦眼镜后面闪现一层光，“那机器人就是我们上次回收的，芯片也是里面的，估计着得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我就做了个激活和稳固。成本最多200金币。”
戴妍琦眼睛睁大：“翻新机啊？”
肖时钦也不想她说得这么直接：“呃，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的技术人工费远不止……”
“队长，你心太脏了哈哈哈。”戴妍琦直接打断，“我把卡拿走补我裙子的尾款了啊。”
而以为占了大便宜赶紧回家的李轩正在看着地下这一摊金属物件无从下手。他并没有直接让肖时钦拼装激活好机器人让自己带回家。尽管在现在，人们对机器人的依赖度就像对上个世纪的充电宝一样——不带着出行就心里空落落的。但是机器人到底不是充电宝，所以会有专属标码，类似人类的身份证。
他担心着万一有人查机器人的ID呢，万一有人发现自己的机器人不是正规货进而查自己的身份呢，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这买个气球还带说明书呢，机器人安装居然都不给具体步骤——肖时钦倒是讲过几句，但是等于白讲。
“这是光脑，这是芯片。”
“按顺序安装好，充电激活，成了。”
李轩当时还狐疑：“不需要输入指纹认证我的身份绑定？”
肖时钦又怎么能说这个二十多年的老古董根本就没有这项技术，面不改色地回答：“不需要，这是我开发的智能认证系统，消除最后人工加工气息。”
李轩知道自己不是内行，只觉得高大上丝毫不敢怀疑，小心翼翼问：“那它激活了怎么认得出我是它的主人呢？”
俗话说，编了一个谎言，就要用一千个谎言来圆，但是编了一个谎言，后面的也就熟练了。肖时钦严谨认真地说：“用爱！”
现在他才觉得有多少扯淡，这和他曾经因为好奇问楚云秀她的魔法阵是怎么画成的，回答是先画一个圆然后再画一个小圆差不多就好了有异曲同工之处，中间省略的过程恐怕堪比一个学期的数学课。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选择了，只得胡乱按照自己以前给小侄子拼乐高玩具的经验，大致估摸拼出一个人形。这个过程足足耗费了他四个小时，所以在充好电之后检查了一下邮件,李轩就赶紧睡了。
02
系统能量98%……100%。
系统能量达到满值，开始启动。
系统原始数据开始格式化100%……0%。
启动完成。
你的名字——周泽楷。
在胸口的声音结束后，他睁开眼睛，四下是一片黑暗，就好像还在休眠状态一样。他的眼睛根据光线自动开启了夜视功能，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他坐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中间的沙发里躺着一个物体，很快扫描结果传输到了脑内。
人类男性生命存活。
“触碰人类，让他从睡眠状态苏醒。”胸口出现机械的判断指令，周泽楷向床踏出了一步就没有继续前进了。
“触碰人类，让他从睡眠状态苏醒。”指令继续指挥他，却被周泽楷无视，他转身走向窗边，拉开落地窗让早晨的日光驱走一室黑暗，然后坐在床边，迷惑又好奇地看着这个人类，然后牢牢记住了这张脸。
他好像不愿意现在醒来，是不是生病了呢？周泽楷脑海里不断增加的数据让他找到了人类生病的后果，连忙扫描起来了对方的身体状态。
有轻微失眠症状，慢性肠胃炎，割过阑尾。
好在这几个都不是会导致人类死亡的病状，这才让周泽楷松了口气，
在李轩的梦里，出现的画面是之前苏沐橙张新杰他们轮番参观了自己的新家兼新实验室后，发出的质问：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狗窝，天啊，这不是好多年之前就消失的方便面么。
这不是没办法么，议院没有法律要求一个科学家还要会做菜做家务。
以前在A区中央实验室你也是这样么？吴羽策还没把你打死？
因为他知道打死我我也不会做，所以就每天自己上手打扫卫生领外卖。
李轩你就不能买个家政机器人？
没钱啊，钱都放在中央实验室了。
你考虑一下，一个单身用家政机器人不过两万金币，可以替你做一切家务，还有中级医疗能力。
新杰，你不能这么给他说，轩哥，你知道么，单身家政机器人一般都是外形可爱的女孩子。
好的，我买一个。
接着画面一转，李轩就看到了自己运回来的机器人变成了一个小萝莉，穿着女仆装，系着围裙，过膝长袜，手里拿着草莓牛奶，美目流转顾盼生辉，最妙的是还戴着一对猫耳。作为一个资深宅男，不对，顶尖科学家，李轩喝着萝莉递过来的牛奶，感到全身都要热起来了。
李轩感到腹部有热度徐徐传来，惬意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对方定定地看着自己，距离更是只有几厘米。陌生男子眼里略有几分茫然，眼睫毛尤其的长，李轩觉得都快刮到自己的鼻翼了，最令人吃惊的是他可以一直不眨眼，于是李轩就在注视里晃了神，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你长得真好看。”
说完才觉得有多么不妥，然而陌生男子并没有表示出不满，李轩别过眼神：“咳，你是谁呀？”
“我叫周泽楷。”机器人的原始属性都是听从人类的。
李轩低下头，看到名叫周泽楷的男人的双手覆盖在自己腹部上，温度正是从他的手上传来的，这个姿势非常诡异，手法介乎于传说中输送内功的武林大侠和特殊时期捂着腹部的楚云秀之间。
“哦，周泽楷，你这是来找我做什么的？”李轩尴尬地坐起身，就势使身体离开他的手掌。
周泽楷盯着手掌看了几秒，然后降低到机器人标准温度，回答道：“我是机器人。”
可爱的猫耳萝莉消失，变成一个男人，李轩陷入无比的悲伤，难道这就是500金币和两万金币的差距？
但是家政机器人的能力据说是最全面，最实用的，李轩本就是一个擅长找理由安慰自己的人，何况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想到以后再也不用过饿到奄奄一息倒在一地废物纸团里的日子，李轩实在是说不出的高兴，随即兴奋地点着菜单：“哦，你是家政机器人一定会做饭吧，我要吃佛跳墙！”
自己原来是家政机器人么？周泽楷点点头，一边加载着家政机器人程序，一边走出卧室，他自动识别着冰箱里的存货：一根胡萝卜，一个苹果，一盒柠檬汁，一瓶保质期是三个月已经过期的酸奶。
周泽楷对照着佛跳墙的做法，沉默了三秒，不知道怎么跳墙，但是有点想跳楼。
十五分钟后，李轩吃完了拔丝苹果和胡萝卜天妇罗，打了一个饱嗝，称赞道：“不愧是家政机器人啊，厉害厉害。”
见他已经完全把佛跳墙忘在脑后，周泽楷放下了心，接过空盘子，提醒他：“我叫周泽楷。”
“哦哦哦，周泽楷你厨艺很棒啊。”他突然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你的名字是自己取的？”
周泽楷点点头：“你可以查询我的个人信息。”
李轩并没有再多想，只是觉得真的太智能了，随即起了坏心思：“那你多大啊？”
“23。”
“哦，小一岁，你谈过恋爱么？”
“没，没有。”
李轩盘腿坐在床上，就像个地主老财一样，他招招手示意周泽楷凑近，在耳边不知道问了什么不入流的话。周泽楷怔怔地站在原地。
李轩拍拍他的肩膀：“系统卡住了？”
周泽楷蹭的一下耳朵尖都红了，连忙转过身：“我去洗碗。”
李轩看到他耳朵尖都红了，笑倒在床上：“你一个机器人为什么还害羞了啊，都是男人怕什么啊。”
03
时间过去两个多月，周泽楷尽职地做着一个家政机器人的工作，具体流程为：
早上八点更新数据库，八点半叫李轩起床，中间要躲避李轩半梦半醒的耍流氓，防御的同时要攻击李轩最怕痒的地方。
早上九点做李轩喜欢吃的早餐，他特别喜欢吃猕猴桃。
早上九点半收盘子，开始陪李轩工作到中午十二点，准备午餐。
下午继续陪李轩做实验。
晚上和李轩一起打游戏，看着他喝牛奶麦片。
半夜一点，暴力手段逼李轩睡觉，暴力手段不让李轩耍流氓。
与此同时，他还在收集着李轩的个人信息。
一、本人是一个防御及攻击系统科学家。
李轩：“周泽楷啊，你以后去见其他同行，你可以大声骄傲地说，我的主人是一个科学家。”
周泽楷：“科学家？”
李轩：“对，一名伟大的攻击防御工程科学家，我的实验室有整个行业最重要的信息，你一定要好好打扫保护它。”
周泽楷搜了一下关键词：“搜不到信息。”
李轩说：“因为我的信息被A区中央议院做了隐藏处理。”
周泽楷听罢：“哦。”
李轩：“你不相信？我真是科学家啊，只是没有那种神棍气质而已，不行，你过来，我给你演示一套防御工程的布置。”
周泽楷任他拉着自己往实验室走，回答他：“我相信你。”
二、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表妹，表妹凶猛。
“明天我表妹会来，你好好展示一下，让我长脸！”李轩关闭浮空交流屏，语重心长地对周泽楷说。
所以楚云秀第二天走进他家的时候，看到周泽楷的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泽楷就帮她脱下了风衣，挂好了包，顺便还套好了防尘袋，他甚至还戴了一双白手套。
楚云秀：“小哥，略显浮夸啊。”
周泽楷抿抿唇：“coffee，tea，or……”后半句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他带着不好意思的眼神看着楚云秀。
楚云秀喃喃：“我的少女心……”她颤巍巍地掏出一根烟，手抖得半天打不上火，周泽楷搓了一下指尖释放出淡蓝色的火苗，俯身为她点燃香烟。
楚云秀捂住脸，半晌没说话，接着猛抬起头拽住李轩的胳膊：“轩哥哥，你把你的机器人转送给我吧。”
李轩被她突发爆发出来的力量拽得差点摔倒，十分嫌弃地拉开：“不行。”
楚云秀不知道最近看了哪部台湾苦情言情剧，往地下一坐，拉住李轩的袖子：“我给你十个萝莉机器人，我从小到大就求你这一件事。”
李轩：“你好好说话，不要上演什么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的戏码。”
周泽楷默默地分析着他们的对话，按照关键词搜索了一下，迟疑开口：“你们……”
两人同时偏过头看着他。
“是德国骨科么？”
楚云秀：“……”
李轩：“……”
楚云秀站起身，拍拍裙子上莫须有的尘土，厌恶地踹了李轩小腿一脚：“你平时都给小周在看什么？李轩你真龌蹉。”
三、有人想攻击李轩，他所处的环境很危险。
楚云秀和李轩聊了几句，李轩表情变化了一些，点点头：“你在地下实验室呆着吧，我在那里开启了寂静之阵，就算是追踪器在你身上也会被屏蔽。”
等到楚云秀在这一层的实验室消失，空间再度恢复成只有他们两人。
李轩接过每天晚上周泽楷准时准点给他热的牛奶麦片：“小周，我觉得有必要把现在的情况给你说一下。我之前给你说过我是一个研究安全攻击系统的科学家吧，我还有很多同伴，你看过死神么？”
周泽楷搜索到这部古老的日本动漫，很快接收完全部信息，点头。
“大概类似里面的结构，我们每个人曾经都是联盟的队长，负责不同的职务。但是A区中央议会发生了一些动荡，在被一批人恶意控制后我们及时发现了隐患，我的朋友，喻文州，一会儿你可以见到他，决定让我们退出职务，隐藏在其他区继续工作，看能否再次控制住局面。”
周泽楷专注听着，他对李轩，这个他第一眼看到的人类的一切事情都那么感兴趣。
“但是在我们有了进展的时候，那批人也发现了我们的行迹，首先被发现的就是楚云秀，她知道只有我可以防止她被利用。”李轩叹气，“不过他们应该也马上就要找到我了。”
可以说李轩是专门立flag的人，他这句话刚说完，一道高温激光枪的射线就在李轩眉心留下一个点，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李轩感到眼前天旋地转一阵发黑，周泽楷将他整个人扫在地上。
李轩想打开视频联系其他人却发现信号已经被屏蔽了，他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靠，在我面前玩屏蔽。”他咬牙突破了屏障，开了临时视频交流。
周泽楷没有回头：“李轩。”
李轩看着他的背影，只听到他说：“躲好，不要出来。”
李轩喘息着慢慢往实验室暗处挪动：“论屏蔽信号，你们不行，论蜷缩保命，你们还是不行。”
地下的楚云秀看到灰头土脸的李轩，再看看慢慢从仿生手臂里变出两把枪的周泽楷，撇撇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而前来的其他几人也看到这惊醒动魄的一幕，黄少天首先忍不住：“这是他那个家政机器人啊？怎么是个男人不说，还会用枪啊？家政机器人还有隐藏功能？肖时钦你可以啊。”
肖时钦尴尬地说：“这就是我捡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沐橙微笑着看着躺在地上的战斗机器人和人类，子弹密集火力凶狠，有的额头中了弹，还有的捂住流着血的巨大伤口呻吟，一个机器人刚抬起反重力手臂想从后面攻击，就被周泽楷一脚狠狠踹了过去，议院最引以为傲的战斗机器人仅仅是出现了一丝火花，就再也没有反击之力，苏沐橙感觉自己就像在追一个言情剧场，语气平缓：“对比起来轩哥哥还是这么怂啊。”
“可以，这很李轩。”
这边正说着，周泽楷已经解决到最后一个人类了，他将那个军官提起来当胸狠狠踩在地上，那张英俊得让楚云秀脸红心跳的侧脸现在冰冷如人型兵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额头。
“周泽楷，我是喻文州，请不要开枪。留下这个活口。”喻文州终于在最后一刻让肖时钦将信号稳定下来。
周泽楷是知道喻文州的，闻言想了想，把枪缓缓收进手臂里，将人提起来，认真地问道：“你欺负过李轩么？”
可怜的军官一张口，血液和空气就倒吸进胸腔。让他痛苦到发疯。
“你欺负过李轩么？”周泽楷坚定地重复。
肖时钦回头和大家商量：“我们一会儿到了，就对李轩好一些吧？”
其他人点头如捣蒜：“我们从来没有欺负过李轩对吧。”
“古有母凭子贵，今有轩哥人凭机贵。”黄少天脑筋转得飞快，“我们现在去搞一束花怎么样。”
四、李轩怕痒，喜欢摸自己的头发。
作为一个合格的家政机器人，周泽楷负责地打扫了战场，等李轩出来的时候，他甚至还看到一杯温热的牛奶麦片——即使遇到袭ji事件都没能让他躲开的牛奶麦片。
李轩叹了口气：“小周，你刚刚……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完才意识到，改口：“我怎么老是忘了你是机器人，机器人怎么会感到不舒服。”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和其他意思在里面，周泽楷没有分析出来，这让他感到不安和委屈，他不懂得如何隐藏，李轩终于还是心软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辛苦你了。”
刚摸了一下，就停止了动作，缓缓收回手，果然是又忘了周泽楷是机器人，他的头发虽然看起来和人类是一样的，但是却没有柔软的手感。
李轩看了一眼自己手指被划开的血口子，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废柴。
而下一秒，周泽楷把他的手拉住了，然后用俯身用嘴唇含住。
李轩碰到他的唇才反应过来，然后不知道是慌张还是无奈地问：“谁教你的？”
周泽楷：“？”
他无辜的表情让李轩蠢蠢欲动，
李轩屏气凝神：“你进入休眠状态，我检查一下你的部件。”
周泽楷听话的躺在实验桌上，最后看了一眼李轩的脸，缓缓闭上眼。
五、李轩的朋友都很有意思。
周泽楷的休眠状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有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只能听，不能分析，不能回应，不能保存。
“该死的云秀，什么时候在小周的胸腔里放了一张三千万古往今来电视剧大合集，我就说他刚刚怎么会……”
“他到底怎么学会格斗的？枪械手臂是什么改装的？肖时钦你拆开看看。”
“对了，时钦你既然都拆了，我心疼之余能不能提个要求，比如把小周改造得矮一点，或者头发剪成板寸。”
“不能，闭嘴。时钦你继续说。”
“他很特殊，我不知道怎么说，他的数据不是靠人为芯片输入，也不是光脑下载，周泽楷他有学习能力。”
“岂不是也有独立思维能力？这还是机器人么？”
“当然，是人的话你现在还能拿着他的头摸着玩？李轩你平时就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么？”
“有，他话特别少，还有点呆呆的，我还想问你是不是他容易卡。”
“机器人要那么话多干什么，你以为你买的是黄少天？还有呢？”
“……”
后面的就模糊不清了，周泽楷感觉自己被温水包裹，却生出焦灼的情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看到李轩，而刚刚聒噪的声音还没停止，反而愈来愈强烈。
黄少天兴奋地打招呼：“你醒了啊，周泽楷你好啊，我叫黄少天。哦你找李轩吧，喻文州他们去给他开教育课了，希望他把你送给我们研究，但是我估计他是不同意的。对了我看到你杀人了，挺帅啊，简直枪中之王啊。我擅长格斗，尤其是冷兵器，你擅长枪法还是近身格斗？”
周泽楷认真回答道：“我是家政机器人，擅长做饭。”
黄少天无所谓的挥手：“我还擅长吃饭呢。要不要打一架？打得爽快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哦。”
看到周泽楷没说话，黄少天循循善诱：“你肯定也不想离开李轩吧，李轩什么都不会就只会搞研究，没了你说不定会饿死。”
周泽楷抬头：“好。”
那边，张新杰第五次重重拍打着桌子：“重点不是你喜欢一个机器人，你哪怕喜欢一只猫，一张床，一个肖时钦我也能理解。一个会自己生成战斗体系，还是这么强的战斗力的机器人，对我们的局面有多大的帮助。不用说了，必须带走。”
肖时钦无奈：“新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排列比较？”
喻文州说：“李轩，大势已去。我作为过来人多说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喻文州想了想也对：“既然你不服，那还是民意投票吧。”
当他们几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喻文州就被黄少天拉住了，黄少天眨眨眼：“有点事给你说。”
其他人见怪不怪，分别走到一边看屏幕，看地板，看玻璃杯，等两人悄悄话说完，张新杰庄重严肃地开了口：“我们决定民意投票周泽楷，作为一个机器人的去留。”
最后统计得出，去一票，留五票。
张新杰：“喻文州，肖时钦你们……”
喻文州面不改色：“我突然想到，又有一句话叫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李轩看到张新杰脸色越来越黑：“我有一个想法，我和他一起走。”
“提醒轩哥一句，不走是暂时安全的，走是肯定会危险的哦。”苏沐橙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李轩笑道：“有句话叫喜欢之人喜欢，天下第一欢喜事你知不知道。现在倒是觉得保命是第二位的，再说，与其立下战争结束后就在一起的flag，倒不如一起去战斗，是么小周。”
说自己总有思考能力是骗人的吧，明明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
苏沐橙抛了个眼神，大家找了借口离开，空间留给了他们。
六、李轩喜欢的人是自己。
“你……”
李轩等着他开口。
“该喝牛奶了。”
真是无论发生了什么，哪怕明天就要被毁灭，李轩觉得周泽楷也要赶着最后一刻给自己灌一杯牛奶麦片，干脆躲不过仰头一口气喝完。
周泽楷看到他喝到底，才开口：“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没关系，你很聪明，一定能学会。”李轩没有直接回答，而且对他输入一条回复指令：
很久之前刚出现人工智能的时候，人类就开始追问，对它们产生感情是合理的么？作为科学家现在的回答是，爱上人工智能机器人当然算爱情，折磨人的都是爱情。
周泽楷追问：“折磨？”
李轩看着浮空屏幕上的字慢慢浮现，露出一个自己都没发现的笑容：“对，折磨我。但是我觉得我爱你。”
对于机器人来说，大脑等于他们的光脑，心脏等于他们的芯片，机器人如同澄澈的湖面，即使有着思维能力，但是对于发明他们的人类来说一眼就能望到底，只由人类来增添或者抹除。
但是为什么本应该作为机器人如清水一样一眼被看穿的自己，胸腔里居然感到了好似心跳一样的声音。
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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